慕夏

【瞳耀】清风待（十六）

傍晚吃晚饭的时候，展耀第一次见到了白羽瞳的父亲，白允文。

     白允文今年已经四十有余了，身量挺直，目光如炬，长相上更威严一些。

     展耀便有些拘束，他头一次见白羽瞳的父亲，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得体，惹的白允文不悦。

      “你不是说要明日才能回来吗？”白母也好一阵未见到自己的夫君，白允文突然回来，她自然欣喜。

      白允文裹着寒风归来，怕冷着白母，先去一旁的炉火旁烤了烤，才来到了白母身边。

      “应该是明日回来，我着实想你想的紧，一处理完营里的事情，我便赶回来了。”白允文瞧着白母，眼中宠爱神情溢于言表。

     “对了”白母想着孩子还都在，多少有些难为情，又记起白允文一直没见过展耀，于是给他引荐“这个是展耀，我信里给你提过的。”

     白允文此时才看向坐在桌子上的孩子们，展耀此时穿着白母送他的那件衣服，显得整个人丰神俊郎，气度不凡。白允文暗暗点头:像是个有性情的。

      “伯父好。”展耀站起身来给白允文行礼。

      “不必拘谨，你且拿这里做自己家就好”白允文又看向白母，声音温柔“我们家，也好久没这么热闹了。”

      “是呢。”白母浅浅一笑，不可方物。白锦堂和白羽瞳长大以后各有各的事情，白锦堂为着各地的商铺忙里忙外，白羽瞳又时常四处征战，幸好后来公孙策搬进了白府，不然的话，也是冷清的紧。

      几个孩子也是看眼色的，知道白父与白母小别胜新婚，吃了饭便向二人告了辞，各自向自己的房间去了。

      展耀的客房与白羽瞳的卧房离的极近，所以二人便一同走着。

    今夜的天空格外好看，半轮弯月挂在天空，周围零零星星的分布着星星。月光透过斑驳的树枝落在地上，仿佛在地面画了一幅水墨画。

     二人肩并肩走着，谁也没有说话，四周只有二人鞋子踏过地面发出的声音，白羽瞳想，要是能一直这样走下去该有多好，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
       不过想象总是美好的，而这份美好被打破的也十分突然。

   一名小厮慌慌张张的向他们二人跑来，一见了二人，仿佛见到了救星。

      “二少爷。”小厮行了礼，也不待白羽瞳问，便竹筒倒豆子一般自顾自说道“可如何是好，方才小雯去给展少爷收拾床铺，一个没留意便将一盆子水尽数泼在了展少爷的床上，本想着去管家那里再领被褥，管家却说被褥都洗了，再没有多余的了，这天寒地冻的，难不成要让展少爷凄凄惨惨的守着硬板床睡一晚吗。”

      白羽瞳突然觉得自己家的小厮不去茶楼里做个说书先生，实在是屈才了。

      “你不就是想说，展耀房里的床睡不了了吗。”白羽瞳从小厮絮絮叨叨的一通话里找到了重点。

      “是啊。”小厮连忙点头。

     “行了，我知道了。你先下去吧。”白羽瞳理明白后便让小厮退了下去。

     “没关系的，我屋里暖和，将就睡一晚木板也没事的。”展耀自认寄人篱下，本不该有别的要求的。

     “你这身子骨，在硬木板上睡一夜，不还带散架了啊。”白羽瞳否决了展耀的提议“你不必多言，今晚你就去我房里，我房里的床也不小，睡我们两人也不挤的。”

      “这样，不妥吧。”展耀睁大了眼睛，神态有些不自然。他长这么大，从来都是独来独往，从未与人同床共枕过，着实是不习惯。

      白羽瞳一把拉住展耀的手腕，展耀的手腕极为瘦削，仿佛用点力气就能扭断一般“有什么不妥的，就这样定了。”白羽瞳不容展耀反驳，拉着展耀便向自己屋里走去，展耀跟在白羽瞳后面，自然也看不到白羽瞳红透了的脸色。

     二人一路来到白羽瞳房间，如白羽瞳所言，他屋里的床委实不小，睡两个人绰绰有余。

     展耀坐在床边，有些手足无措，白羽瞳打了一盆水来放到床边“你趁热烫烫脚解解乏，忙了一天，也累了吧。”

      “也没忙到我什么。”展耀听话的脱下了鞋袜，将脚放进盆中“我只求不给你们填麻烦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  “我乐意你麻烦我。”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说出的话，使得二人一时都有些怔愣，空气似乎也凝固了一般，又半晌，白羽瞳才呐呐道“都是我愿意的。”

      他的声音很小，可传到展耀耳边，却像是有一个锤子，将他说的话一字一句的敲进心里。

      “我洗好了。”展耀有些慌乱，略为生硬的转移了这个话题。

      “奥，好。”白羽瞳也顺着展耀的话接了下去“洗好了你就快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  “嗯。”展耀点点头，将身上的衣物褪下放在了一旁的衣架上，只留了一身中衣，而后上床去了里侧，面像床的内侧便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 白羽瞳看了展耀的背影半晌，微微叹了一口气，吹熄了桌上的蜡烛，也上了床。

  我是个经不起催更的夏夏，你要是催我，我就只能更了。